附：
    反
    击
    (电影完成台本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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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反动影片《反击》片头宇幕
    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主席教导我们：“利用小说进行反党活动，是一大发明。凡是要描翻一个政权，总要先造成舆论，总要先做意识形态方面的工作。革命的阶级是这样，反革命的阶级也是这样。”王洪文、张春桥、江青、姚文元友党集团，精心策划，授意炮制的反动影片《反击》，就是为他们篡党夺权大造反革命舆论的一株大毒草。
    在《反击》的炮制过程中，“四人帮”及其亲信，怀着险恶的用心叫嚷：“抓反击是大局”，“要纳入大的斗争”，“可以写到中央”，搞成“整个社会的缩影”，他们用贼喊捉贼的身部手法，蓄意颠倒敌我关亲，在影片中捏造了一个省委第一书记的人物，在这个人物身上，“四人帮”倾注了他们对无产阶级的刻骨仇恨，加上了只有他们角己才干得出来的种种罪恶，妄图剖遣混乱，以打倒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党政军员责同志。《反击》精心塑造的所谓主要英雄人物，是一个猖狂地进行反党活动的形象。另一个所谓英雄人物是“四人帮”一伙资产阶级阴谋家、野心家的化身。影片拍成之后，“四人帮”曾得意忘形地宣称，这部反动影片是“重型炮弹”、“強级地震”，准备一旦时机成熟，就在全国上映，以配合他们纂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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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党和国家最高领导权的阴谋，迎接他们梦想的反革命复辟的所谓“威大节日”的到来。
    以英明领袖华国锋同志为首的党中央一举粉碎了“四人帮”篡党夺权的罪恶阴谋，这部反动影片也很快就被广大革命群众揭露出来，成为“四人帮”妄图篡党夺权，颜覆无产阶级专政，复辟资本主义的罪恶的记录。
    有组织地在内部放映反动影片《反击》，并进行公开批判，是为了揭穿“四人帮”一伙极右派的反革命真面目。使毒草变成肥料，让广大干部和群众加深认识粉碎王、张、江、姚反党集团的伟大意义，把揭发批判“四人帮”的伟大斗争
    ·进行到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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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黄河大学党委书记、工宣队负责人江涛，头戴安全帽、身穿工装。他吹着哨子，摆动手中的红、绿旗，高声喊着：“准备好，闪开一预备一一”他那洪亮的嗓音，在山谷里发出连续的回声，“放”。
    一号隧道洞口爆炸。
    二号隧道洞口爆炸。浓烟从洞口滚滚而出。江涛：“放！”
    大坝一、二、三、四号底孔先后爆炸。
    一个底孔爆炸。硝烟弥漫。江涛一挥小旗：“放！”
    八个底孔同时吐出滚滚浓烟。
    坝上。
    老耿兴冲冲地走来，喊着：“江涛同志！老江！”江涛，“老耿同志！”
    老耿（兴奋地），“一切都很好，坝身情况正常。”两人并排走着。
    老耿：“今天的爆炸试验证明，三结合小组提出的打开底孔和隧道的排沙方案是完全可行的。这一来淤在水库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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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泥沙就可以排出去了。”
    江涛，“这是开门办学，向工人阶级学习的成果。”在他们谈话中，劳动的人流不断从他们身后穿过。他们谈着话。（出画)
    龙门吊上写着醒目的大标语：“认真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。”
    大坝上，推车、拉车、挑土的人群，往来如梭，一片欢腾。隧道洞口的闸门处，人们在紧张地安装闸门提升设备。
    一个身穿印有“黄河水利工程队”背心的工人吹哨指挥着后景徐徐移动的大吊车。
    藏族女学员卓玛汗流浃背，挑着满满一担炸碎的水泥碴子奔跑出画。后跟肖红也挑着满满一担水泥碴子奔跑过
    来。
    一个社员，开着拖拉机驰过竞赛的人群。
    周老师挑着担子喊：“哎，大闯，快，田大娘挑绿豆汤来了。”
    .一队师生拉着排子车奔跑过来，大闯穿着印有黄河大学水利系的背心，拉着排子车迎面跑来。
    他喊着，“周老师！那就让大伙休息吧！田大娘！”田大娘和她的小外孙女挑着绿豆汤，提着一篮黄瓜，热情的招呼着：“哎！大闯，同学们快来呀，大热天喝点绿豆汤，还有刚摘的嫩黄瓜。”
    学员们围拢上来，七嘴八舌和大娘说话。大闯，“沈牛，这绿豆汤可真好喝呀，大娘，再来一碗。”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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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田大娘接过大闯的碗：“好，喝吧，孩子们，今天大娘管够。”
    小女孩拿着篮子说：“肖红姐，这有刚摘的黄瓜。”肖红一看，把汤递给卓玛：“卓玛，你喝汤吧，我爱吃黄瓜。”
    田大娘逗趣地说，“肖红呵，你可别把那筐黄瓜都吃了，多给江涛留两根，江涛从小就爱吃黄瓜，今天我特意给他多摘了些。”
    肖红，“田大娘就是疼老江。”
    一阵轰笑。
    文教授挑着土筐满头大汗走来：“田大娘。”
    田大娘：“文教授啊，快来喝一碗吧，文教授你这么大年纪了，还和大家一块干。”
    文教授由衷地说：“锻炼锻炼嘛！”
    田大娘：“你们开门办学可真办到我们贫下中农心坎上了，你来看…”
    镜头从大坝摇到水库，水库里泥沙翻滚。再摇到提升室，田天娘、文教授和学员们走过天桥。
    田大娘，“自打洋专家设计了这个大坝，淤了一水库的泥沙，把咱这儿几十万亩好地都上了碱，打不出粮食，给国家作不出贡献…”
    文教授、田大娘、学员们走来，
    田大娘：“咱贫下中农心里难受呵！自打老江同志带着你们这些学生老师来，整天和这儿的工人一起攀山、下河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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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风里来雨里去，一个心眼要把这水库的泥沙给治住，这都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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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你们学校教育的好！”
    文教授诚恳地：“大娘，我们做得还很不够，还要请您多提意见。”
    田大娘：“有什么意见，…我是舍不得你们走哇。”转身（出画）。推出大闯、沈牛。·
    大闯、沈牛疑惑地互相看看，大闯，“什么，走？”田大娘手拿荷包转过身来：“这是昨天晚上我们几个老婆子连夜赶出来的，送给你们留作纪念，一人一个。”说着送给每个人。
    卓玛欣喜的拿着荷包，“真好看。”田大娘又递给大闯荷包。
    荷包的特写。
    大闯念着荷包上绣着的字：“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。”大闯解开荷包，惊奇地：“土？！”大闯不解地：“大娘，您这是？…”
    田大娘：“这是黄河边上的土。这土里有咱穷人的泪，有革命烈士的血，有贫下中农的汗啊！你们带着它，不论走到哪里，也不要忘了黄河啊…”
    大闯走上一步，捧着荷包激动地说：“大娘，毕业后我们也不走了，就在这块土地上扎根了。”田大娘欣喜地：“是真的？”大闯：“是真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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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田大娘：“太好啦！”
    沈牛捧着一张决心书激动地说：“您看。”决心书充满画面。
    沈牛：“这是我们向校党委表示毕业当农民的申请书。”
    大字报栏，《人民送我上大学，我上大学为人民》。乔伯仁、薛教授走来。
    乔伯仁：“你看，开门办学、开门办学，都不想回去念书了，表了这么多决心，毕业后还要当工农。”
    薛教授：“大学毕业当工农，那还上大学干什么？”姚明力、（画外音）：“乔主任、薛教授！”姚明力身背行李(入画)。
    乔伯仁：“曦，桃明力，你这是干什么去？”姚明力：“省水利局调我回去工作。”
    薛教授：“好啊，好啊，来，祝贺你结束了下放劳动的生活。”
    姚明力：“谢谢：再见！”（出画）薛教授，“好，再见。”
    乔伯仁：“他不是你当年的那个高材生吗？”
    薛教授：“是啊，可江涛说他是思想反动，白专典型，还遭受过批判，其实还不是多读了点书嘛。现在大学生的水平，连他一半也赶不上。”
    乔伯仁：“嗯，这个问题我们得找江涛谈谈，走。”卓玛等人龙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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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卓玛拿着决心书，“江涛同志，布谷鸟飞到草滩是为了报告明媚的春天，写给党的话语，是为了表达真挚的心愿。”
    把决心书交给江涛。
    江涛接过决心书：“卓玛，黄河的深浅，看看浪花就知道；翻身农奴女儿的心愿，看看行动就知道。同学们，你们都是报春的，经过几番风雨，迎来的必将是万紫千红。我支持你们，同学们，贴出去：”
    卓玛等同学兴高采烈地拿着大字报走了。乔伯仁，薛教授走来。
    乔伯仁：“老江，老江，你快去看看那些大字报，越来越出格了，说什么大学毕业当工农，我们当领导的要往正道上引啊。”
    江涛：“老乔啊！同学们的大字报写得好啊，正当那个自称是社会主义国家的苏联，引诱青年们走向特权阶层的时候，我们的工农兵学员、文化大革命以来的大学生，自愿和工农划等号，这是中外教育史上从未有过的事情，这是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，批判资产阶级法权的可喜成果。”乔伯仁：“江涛同志，你是工宣队负责人，校党委书记，又是省委常委，倩况当然比我们了解得多，听说教育要整顿了。”
    江涛：“噢，你们很敏感啊！”
    电话响，乔伯仁拿起电话：“哎，我乔伯仁呀，噢，宋秘书，啊，什么，好极了，好极了，好极了。”小方打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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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乔伯仁神秘地把小方叫来：“韩小方，来，来，你爸爸官复原职了，哼，还是省委第一书记。”
    小方：“嘿！”
    乔伯仁：“哎…明天下午两点的班机。”
    飞机降落。
    林荫道。
    红旗轿车急驰而过。车内。
    韩凌狂笑：“小平同志这次特地把我找到他家里吃饭。他说文化大革命后各方面都有个整顿问题，要我们这些老家伙敢字当头，不要怕嘛。”
    乔伯仁：“这八九年可不容易啊！”宋彬，“是啊！”
    韩凌：“青山不老，绿水长流，我这不是又回来了嘛。小平同志说，整个整顿工作，要以‘三项指示为纲'。”乔伯仁：“太好了，教育是应该整顿了。”
    韩凌，“嗯，工交、科技、四个现代化都和你们教育有关，可不能拖后腿呀。小平同志很重视教育。他说当前主要危险是不读书，要我们从这里开刀。”
    乔伯仁：“从教育开刀？”
    韩凌：“是啊，你好好体会体会吧。文化大革命是从哪里开始的？嗯？老乔，要有气魄：”乔伯仁，“可我们学校的江涛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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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韩凌：“这你放心，现在形势不同了。再硬的石头也挡不住我们的路…”车停。
    车窗外，黄河大学的师生们打着红旗扛着劳动工具，正穿过马路。
    汽车的小镜子里。韩凌：“这也是大学？这也算大学生？倒车1”
    倒车。
    韩凌：“宋秘书，回去立即通知召开省委会，全面贯彻小平同志的指示。”（化出）
    (化入)写有省委会议室的大门打开。
    韩凌一脸怒气走出来，他边走边拉文件包的拉锁，拉锁坏了，他嘴里愤愤地说：“真不象话！”宋彬赶忙上前接过文件包。
    韩凌对身边的《黄河日报》总编说：“这个班子不能贯彻新精神，必须加以整顿。”（出画）
    委员甲、乙正收拾东西。委员甲赶上要离去的委员乙。
    甲：“老黄，今天的会议开得太紧张了。”乙：“是啊。”
    甲：“赵大姐和老江的意见很值得重视。”
    乙：“可是‘整顿'和‘三项指示为纲'是韩书记从北京带回来的哟。”
    江涛同赵主任走下楼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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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江涛：“赵大姐，我真没想到，这股风刮得这么猛。”赵主任：“是啊，刚才你在会上的意见很对。”
    江涛：“要是按照这个整法，那不是把文化大革命后的大好形势统统整掉了吗？”
    赵主任：“嗯，这实质上是对文化大革命的根本态度问题。”
    宋彬打开车门。韩凌：“哼，该整掉的就得整掉。”江、赵走出省委门前。
    赵主任：“这回你们学校又是首当其冲，你可要有充分的准备呀。”
    江涛：“放心吧，赵大姐，我回去了，再见：”说着，骑上自行车走了。
    赵主任深情地望着江涛飞逝的背影。
    红旗轿车绕过一弯池水，穿过藤萝掩映、佳木葱茏的庭院，停在一座高级的小楼前。
    -一个服务员打开车门，韩凌钻出轿车。宋彬扶韩凌走上汉白玉石台阶。
    透过台阶，可见远处青溪玉泻，环抱池沼。
    韩凌和宋彬走下台阶，穿过假山、曲桥、别致的走廊，眼前展现出一座华丽、雅致、点缀新奇的别墅庭院，阿姨正在喂鱼。
    韩凌进门，门口一服务员接过帽子，帮韩凌脱掉外衣。韩凌走至百叶落地门前，服务员“唰”地打开门，他走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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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去，躺在安乐椅上。屋内，泉水滴哒。韩凌在安乐椅上闭目养神。泉水滴哒。
    金鱼池水流清洌，几只金鱼游动。韩凌睁开眼喊：“宋秘书。”宋彬：“在这儿。”
    韩凌：“怎么搞的，这滴水声怎么没有从前清脆悦耳了，
    啊？”
    宋彬：“好，我看看去。小林，小林，小林，这滴水声你们怎么调的？不知道水声不对，韩书记就睡不着觉吗？赶快调去，赶快调去。”小林，“好。”
    这时，小平头顶着沙发进来：“宋秘书，沙发放哪儿？”宋彬，“放这儿，放这儿。”
    韩凌：“不行，文化大革命前放哪儿还放哪儿。”宋彬：“好，放那儿，放那儿。”小平头放下沙发。
    女服务员（入画）：“韩书记，乔主任和薛教授来了。”韩凌：“嗯”了一声，从安乐椅上起身。
    一盘苹果的特写。
    韩凌：“关于教育要整顿的问题，薛老听说了吧？”客厅里，韩凌、乔伯仁、薛教授坐在沙发上。薛教授：“道听途说，感觉到了一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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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韩凌：“人的感觉这个东西是很厉害的呀！”画外有人叫：“乔叔叔。”乔伯仁、薛教授抬头。
    (后景)小方走进屋来：“薛教授，爸爸。”
    韩凌：“嗯，怎么样，工农兵大学生，这几个月有点什么进步啊？”
    小方走到书架前，从上面拿下一本内部书籍，一边翻阅着一边说：“我们学习了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，参加了工厂、农村的阶级斗争。”
    韩凌：“我没问你这些。”
    小方拿着书走到三人跟前，说：“我们还批判了知识私有，上智下愚。要和工农划等号，做普通劳动者。”
    韩凌：“我是问你基础理论学得怎样，流体力学，材料力学，量子力学…学到什么地方？”
    小方：“可江涛同志说，结合治沙任务，进行理论学习、记得牢，用得上，收获大。”
    韩凌跳起来：“收获，收获，简直是一塌糊涂。我问你，大学生去当工农，那还办大学干什么？听起来挺革命，完全是小资产阶级的狂热。”
    韩凌从小方一边走到另一边，小方抬头听着。乔伯仁：“是啊，是啊，韩书记讲得很对呀！”
    薛教授为了缓和气氛：“哈哈，韩书记，其实责任不在小方。”（韩凌踱出画）
    乔伯仁：“就是嘛1”
    薛教授：“小方的学习还是满努力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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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乔伯仁：“对、对、对，就是江涛这个人。”韩凌：“嗯，以后要多听乔叔叔和薛教授的话。”
    乔伯仁：“好啦，好啦，来吃苹果。”乔伯仁拿起一个大苹果正要递给小方，被韩凌拿走，韩凌拿着大苹果问小方：“小方、这大苹果在商店卖几毛一斤？”小方：“四毛。”韩凌又拿了一个小苹果走过来，问小方：“这个小的呢？”小方：“两毛。”
    韩凌：“都是苹果，价钱还不一样，大学生怎么能和工农划等号？哼！”
    小方沉思。
    韩凌边走边对乔、薛二人说：“教育不整顿怎么得了。”乔伯仁：“我看这次整顿先从调查教学质量入手。”韩凌：“好。”
    乔伯仁：“那明天我就把开门办学点的人都抽回来。”
    几辆满载学生的卡车驰进校门。返校汽车驰过古亭。
    校园凉台上一个老师扯着嗓子喊：“同学们站住，不要走，马上到主楼教室集合。马上到主楼教室集合。”
    学生们纷纷跳下卡车，拿着行李向主楼拥去。
    ,教室门口，已经堆放了一大堆背包，学生们陆续放下行李。
    学生们纷纷走入教室。肖红问：“大闯，开什么会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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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大闯：“不知道。文老师，你知道吗？”文教授：“不知道。”
    乔伯仁：“同学们，安静点。”
    乔伯仁站在讲台前，提高嗓门：“大家都坐好，坐好，安静点，安静点。根据省委领导的指示，为了贯彻教育整顿的新精神，我们首先要对教育质量加以调查研究。现在，就请同学们进行一次临时测验。”
    学生们哗然。“怎么？考试？”“这不是突然袭击吗？”周老师：“文老，怎么要考试？”乔伯仁：“周老师，请到前面来。”乔伯仁、薛教没走下台，周老师（入画）。乔伯仁将考卷交给周老师，“周老师，请你把考卷发给大家。”周老师：“这？…”乔伯仁：“发吧，发吧”（出画）薛教授：“来，咱们一起发。”周老师递给文教授-一份考卷。文教授看考卷，皱起眉。
    薛教授发考卷，文教授走到他身边：“薛老，这是谁出的考题？”
    薛教授：“怎么？”
    文教授：“这不完全是文化大革命前脱离实际的那一套
    吗？”
    薛教授：“乔主任说，这是省里的意思。”说完往一旁走(跟移推中后景，乔伯仁在看文件)。薛教授：“好了，好了不要讲话了，现在宣布考场纪律：一、不准交头接耳，二、不准看书三、不准延长答卷时间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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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教室里一片哄乱。
    周老师走到大闯跟前问：“党委讨论过了吗？”大闯摇头，大闯说：“你快去找老江去，”（周老师出画）。
    学生们议论。
    讲台上，乔伯仁看文件，听到学生们的嘈杂议论声，他站起来，啪啪地拍了几下桌子。学生们仍没安静下来。
    教室里安静下来，他又坐下来看文件。小方在起劲的答卷，沈牛思索着。大闯欲起又坐。
    后面肖红捅了捅大闯，大闯回头，肖红在考卷上划了个大问号，竖起给他看。大闯思考，又看一边。沈牛指着考卷对大闯示意。考卷上面写着：“这是为什么？”大闯望着沈牛。卓玛期待地望着大闯。
    薛教授：“不许搞小动作，这是考试。”他走向大闯身边。大闯（站入画）气愤地：“这是突然袭击！”乔伯仁惊奇地抬起头。薛震惊。
    ,大闯：“同学们，咱们找党委去。”学生们，“对，我们找党委去。”
    乔伯仁：“钟大闯1”急步走下讲台，他走到大闯跟前说：“钟大闯，你身为党委委员，带头冲击考试破坏教育整顿，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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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矛头指向谁？”
    大闯：“谁走回头路就对准谁。”江涛（画外音）：“说得好！”
    学生们闻声回头，闪开一条路。江涛稳步走上来，江涛走到乔伯仁面前。
    江涛：“大闯提的问题值得深思啊，老乔，这场考试说明什么问题，应该让大家充分发表意见嘛。”文教授：“老江，我说两句。”
    学生们让开，文教授走上来说：“这次考试的确和文化大革命中批判过的做法差不多。”
    薛教授：“文老，如果把这次考试和否定文化大革命联系起来，那别人就不好说话了。”
    江涛思索着。
    乔伯仁（画外音）：“我们应该面对现实嘛1”江涛转过头去。
    乔伯仁：“教学质量低就老老实实承认低，采取切实措施，加以整顿，你赶上去就是了嘛，答不上来就罢考，这总不,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吧？”
    薛教授：“是啊，是啊，就是嘛，如果学得扎实，底子厚，为什么怕考试呢？”
    江涛思索着，自语：“怕考试？”（化出）(化入)乔伯仁和王坚走来。
    乔愤怒地：“王坚同志，你是校党委副书记，又是多年搞教育的老同志，你怎么能同意江涛同志这么做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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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王坚：“这不是江涛同志个人的意见，这是党委的决议。”乔：“好、好、好！我保留意见。”王坚望着乔远去的背影。
    薛站在穿衣镜前，妻子帮他整了整衣领。
    妻子：“耀宗，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？别去了，啊！”
    ·薛：“唉，要去，要去哟，今天是教授会议，这样的会，自从文化大革命以后还是第一次，一定要去。”教授们走进教室陆续入座。
    薛教授坐在前排考学生时大闯的座位上。
    江涛：“同志们！最近几天，在我们学校里围绕着一场考试，展开了激烈的辩论，情况大家已经了解了，据说，搞这场考试是为了调查教学质量，进行教育整顿，既然是调查嘛，就应该是全面的。”
    薛教授喜形于色。教授们聆听。
    江涛：“所以，经过校党委研究，今天就请在座的同志也来参加一次考试。”
    ·薛教授愕然。教授们面面相视。文教授点头赞同。
    薛教授正用食指挠着典梁沟，十分尴尬。
    江涛站着说：“试题呢，公平合理，就用上次考学生的题目，现在就请同学们发卷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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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(大闯等拿卷入画)
    教授们议论纷纷，（后景）肖红在发卷，大闯发给薛教授考卷。
    薛，“这，这，没有准备呀。”
    大闯：“嗯，学得扎实，底子厚，用不着准备。”教室里一片议论声。
    大闯站在教授们跟前：“好！请老师们安静一下。现在宣布考场纪律。一、不准交头接耳，二、不准看书，三、不准
    延长答卷的时间。”
    江涛微笑地看着教授们的反映。肖红在巡视考场。学生们在巡视考场。
    大闯走近薛教授跟前，薛教授正捧头苦思。教授们在答卷。窗上的挂钟正指九点。（化出）(化入)挂钟指十点三十五分。薛教授频频擦汗。江涛暗自发笑。
    一个教授神色难堪。
    他想了想在卷上划了个大“○”。
    一教授头上冒汗，捧头苦思。文教授在卷上写诗。(心声)
    “突闻考试实堪惊，忆昔追今倍觉醒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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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欢呼路线重归正，教有革命万年青。”
    教授们在答卷，一个个狼狈不堪，洋相百出。
    江涛走来：“好了，同志们，现在我宣布，考卷不论答的好坏，教授都可以继续当下去。单凭这种考卷是衡量不出同，志们实际水平的。但是，它可以证明那种修正主义的教育路线和教学方法是十分愚蠡的。（众教授点头赞同）有人说这是让同志们出丑，不对大家来参加这次考试的本身，就是和我们一起对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批判…这使我想起
    一件往事…十三年前，也是在这个教室里。”（化出）
    (化入)江涛在答卷。薛教授在考场上走着。
    重病的刘晓华头冒大汗，支持不住，她昏倒在地，头碰在桌角上。
    江涛扶住晓华“晓华，晓华！”
    几个同学议论着：“不要考了，搀回去吧。”“这次不考怕要留级了，”“留级，还得退学。”，学生：“晓华，晓华。”
    薛教授（阴冷地板着面孔）：“该退学就得退学，分数面前人人平等嘛。”
    学生们把刘晓华抬出教室。江涛：“晓华，晓华，快送医务室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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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薛（入画）：“好啦，好啦，都坐下，大家都坐下，现在继续考试。”
    姚明力向薛教授交卷子：“薛教授。”
    一只粗大的手颤抖着拾起刘晓华那张染血考卷。江涛忿忿地：“这简直是吃人，是摧残青年，走，找党委去！”（出画）
    门砰然打开，江涛等闯入乔伯仁办公室。乔伯仁愕然e
    江涛激动地：“乔校长，我抗议。你们不管学生死活搞突然袭击，把那么多工农调于生赶出学校，我抗议！”乔伯仁立起扔笔：“江涛，我宣布，从今天起，你不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，限你即日离校。”江涛的脸刚毅，倔强，激愤。(画外音)：“江涛一”江涛回头。江涛回头望去。
    姚阴力跑上来，“江涛你这是何苦呢，工厂只送咱们三个人上大学，只要你给乔校长认个错，就会留下来、我们在这里前途远大啊！”
    江涛有力地回击：“认错，他们逼死了刘晓华，这个学校不是我们呆的地方。”（念然出画）（化出）
    (化入)两张考卷，其中一张带着血迹。
    江涛：“值得注意的是，时间过去了十三年，可是两张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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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卷却完全一样。”
    教授们愤怒，惊愕思考。文教授激动擦泪。
    江涛：“这种资产阶级专我们政的历史教训，绝不允许它重演。”
    薛教授狼狈地坐着。
    江涛：“大家可以想一想，这次考学生究竟意味着什么？”
    江涛：“这难道不是否定教育革命的方向，翻文化大革命的案吗？”（化出）
    排球在空中起落。大闯：“沈牛。”沈牛：“卓玛。”卓玛：“肖红。”
    肖红没接住，摔倒，同学们笑起来。卓玛：“哈！哈！哈！肖红，你怎么没接住？”
    肖红边笑边爬起来，学着薛教授的样子，“这…这没有准备呀。”同学们的笑声。排球在地下滚动。
    沈牛拣球：“哎，只要学得扎实，底子厚，用不着准备。”说着把球传出去。
    同学们继续愉快地托球。江涛、赵大姐，二人走着。
    赵大姐：“这新精神你贯彻的不错啊。不及格也没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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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系，画个圈也是受教育，对他们还要多帮助。”
    江涛：“是啊，赵大姐，资产阶级打来这一拳被我们顶回去，他们是不会甘心的。”
    赵大姐：“当然啦，现在阶级斗争越来越复杂，关键要警惕我们党内那些和资产阶级坐在一条板凳上的人物。”
    笑声。
    赵、江走着，谈着。
    一个球飞过来，江涛接住球：“嗬，怎么这么高兴？”大闯：“打退了资产阶级的进攻，当然高兴了。”肖红：“欢迎赵主任和您参加我们庆祝胜利的活动。”众：“欢迎，欢迎赵主任。”
    江涛：“胜利当然是应该庆祝的，但是，这只不过是无产阶级遇到资产阶级突然进攻的时侯，一场小小的前哨战。”大闯：“好，继续战斗。”他托起排球，同学们继续传递。江涛、赵大姐笑着。
    赵：“要坚持教育革命方向，发展大好形势。”
    江涛：“对，明天就把他们撤回来的学生送回开门办学点。”
    大闯敲鼓。
    江涛对周老师说：“周洁同志，现在要特别抓紧学生的
    ，政治思想工作，到了工地以后，一定要找小方谈一次。”
    周老师：“好，再见！”
    锣鼓喧天，大闯敲鼓，一辆辆汽车驰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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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江涛、王坚送革命师生。
    卡车队驰过古亭旁，驰过一条“工农上大学，毕业当工农”的大标语。
    车队驰出黄河大学校门。飞奔的车轮。（化出）
    (化入)急速旋转的百褶裙。一个身穿苗族服装的舞蹈演员旋转后，亮相，幕落。
    掌声四起。韩凌正侧身跟乔伯仁说着什么，听到学声，问：“刚才演的什么？”
    宋彬：“舞蹈阿妹上大学》。”韩凌：“哪个阿妹呀？”宋彬：“一个苗族姑娘。”韩凌，“她通过考试没有？”
    乔伯仁：“考试，哼，第一炮就打歪了。”韩凌点燃一支烟。
    韩凌：“没有打歪，整个整顿工作只要扣住小平同志提出的‘三项指示为纲'这个核心，歪炮也是歪打正着。舆论界的人士呢？报社的总编来了没有？”宋彬：“来了。”
    宋彬：“请。”总编入画。
    宋彬：（对乔伯仁耳语）：“韩书记的小女儿在农村插队快一年了，他很注意政治影响，从来不提。”乔伯仁：“没问题，没问题，今年上大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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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宋彬：“我儿子刚好跟她在一个生产队…”乔伯仁频频点头：“一块办，一一块办。”
    总编把《黄河日报》校样递给韩凌说：“这是社论，标题是《教育必须整顿一论三项指示为纲》，这是小方的大字报《大学生要做大贡献》，准备明天一起发。”
    韩凌：“把小方的名字去掉，换上黄河大学工农兵学员。”
    总编：“好，好，接下去二论工业，三论农业，四论科技，
    五论文艺…”
    韩凌：“发那么多社论干什么？你们就是不懂得斗争艺术，有些方面的问题可以用工农兵的名义发表文章嘛。就·是要达到全面整顿的目的。”
    总编：“韩凌同志，《人民日报》、《红旗杂志》可没有宣传‘三项指示为纲'全面整顿的精神。”
    韩凌：“你怕什么？小平同志的指示不算精神？另外，还要加上这么一层意思，教育搞得不好，关键在于领导，在于某些人对抗党的方针。嗯，就这个意思，明天见报。”
    《黄河日报》。笑声。
    乔伯仁、薛教授边走边说：“真是形势大好啊，这八九年的小媳妇可熬成婆了。”
    乔伯仁：“这八九年哪，我们跑快了，赶上了错误，跑慢了吧，得，错误又撵上了我们。”说着，他们上了古亭。
    乔伯仁：“唉，这八九年啊…”
    薛教授走到斑斑驳驳的柱子前，望着黄河园感慨万端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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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“黄河园啊，黄河园，你的青春又回来啦1”
    张大字报：《省报在为哪个阶级说话》一沈牛。卓玛、肖红。
    又一张大字报：《教育必须整顿一省报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》一韩小方。
    小方正在刷大字报的一角。沈牛等同学跑来。
    沈牛：“小方，我问你，到底要整什么？为什么整？往哪里整？”
    肖红等：“你说？”“你说？”
    小方：“该整的多了，什么开门办学，上来下去瞎折腾，大学生毕业当工农，简直是极左。”
    肖红：“噢，怕当两毛钱的苹果啊？”众哄笑。
    小方：“怎么？不当就是不当，大学生和普通工农就是不能划等号！”
    周老师：“韩小方！小方，你过去也口口声声地说过要向工人农民学习，说他们是国家的主人。怎么今天还是你，却用商品的贵贱来说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，还把自己和工人农民比作四毛、两毛的苹果…”
    沈牛：“你不觉得可耻吗？这套东西你是从哪里拣来的？”
    小方：“中央的新精神你懂吗？”
    卓玛：“什么新精神，还不是你老子的精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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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沈牛：“过去全省鼎鼎有名的走资派，我看他现在也没改多少！”
    小方：“什么？”抓住沈牛的衣领，“你敢对抗中央整顿的精神，还污蔑老干部。”
    沈牛：“我问你：‘五·七指示’，‘七·二一’指示，毛主席的一贯教导还算不算数？”
    小方：“现在是以‘三项指示为纲'，哼”沈牛：“三项指示为纲？…”
    锻工车间里。于梅手持黄河日报》和老耿并肩走来。于梅气愤地：“老耿同志，这省报上说的‘论三项指示为纲'，我看不对味。”
    老耿：“哼！有的人是文化大革命中批什么，他们现在就干什么，文化大革命立什么，他们就反什么。”他想了想问，“江涛最近回家了没有？”
    于梅：“回来过，他还问起咱们厂的情况。”姚明力走到闸门前，关闸。
    姚明力：“各位师傅们，看到报纸了没有，开门办学问题很多，省里指示，黄河大学设计的泄流排沙方案是缺乏足够的科学根据的。因此，闸门提升设备不造了。”老耿：“那水库里的泥沙怎么办？”
    姚明力：“省里已经决定进口挖泥船排沙。”
    于梅：“挖泥船？那不是文化大革命中被批判的方案吗？”周围的工人也纷纷议论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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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姚明力：（心虚地）“这，我不知道，这是省里的决定。”就溜掉了。
    老耿：（雷吼似地）“同志们1他们想一枪穿两个眼，一头在厂里搞管、卡、压，另一头要卡断教育革命的路，这办不到。同志们咱们继续干！”
    (画外铁锤声起)
    水压机锻着铸件。（化出）
    (化入)江涛家。《黄河日报》上的社论和韩小方的文章，被红铅笔重重地打上两个问号。桌上放着毛主席著作，《红,旗》杂志。
    江涛：“他们根本否认几千年的人类历史是阶级斗争史，根本否认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阶级斗争，根本否认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革命和对资产阶级的专政。”
    小梅：“爸爸。”
    ·江涛：“小梅怎么还没睡觉。”
    小梅趴在床上问：“爸爸，你来，我给你说句话。”江涛走向床边蹲下。
    小梅：“爸爸，什么叫整顿呀？”江涛：“小梅，你听谁说的？”
    小梅：“我们学校老师吵架啦，王老师说整顿好，李老师说整顿不好，到底好不好呀！”
    江涛：“你说呢？”
    小梅：“我说不好，王老师说整顿完了，我们长大了不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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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山下乡，就可以上大学。”
    江涛：“好，睡吧，整顿就是不让按毛主席说的办，反对新生事物，当然不好。”
    小梅：“那你也反对整顿吗？”江涛：“是啊。”
    小梅，“那我也反对。爸爸，那你们也吵架吗？”江涛：“不，是斗争。”
    小梅：“那我也要斗争。”（敲门声）
    ·江涛：“进来。”
    王坚推门而进，江涛迎上去。江涛：“王坚同志这么晚还没睡？”
    王坚：“你不是也没睡吗？”两人走向桌边。江涛：“资产阶级不让我们睡觉啊！”
    王坚：“省委宋秘书来电话，要求我们这期学报转发省报社论和小方他们的大字报。”
    江涛：“听说了，你的意见呢？”
    王坚：“我反复学习毛主席的教导，回想这八九年走过的路，我确信他们这一套是错误的，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提出‘三项指示为纲'。”
    江涛：“开始那阵子，我也老是想这个问题，脑袋都想疼了。我带着这个大问号，请教了马克思、列宁、毛主席，也翻了布哈林、赫鲁晓夫、刘少奇、林彪那些反面教材。一场考试，一张省报，使我清楚的看到，他们又举起‘阶级斗争熄灭论’和‘唯生产力论’的黑旗，向我们进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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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王坚：“你的意见是…”
    江涛：“全文转载中共中央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《通知》，和他们对着干。”
    王坚：“好，还有《红旗》杂志，你看，批宋江投降派这篇文章很有针对性。”
    江涛：“嗯，另外再选几篇工农兵学员的大字报，都在这期学报上发表。”
    报亭。《黄河大学学报》特写。
    一位女同志塞钱，队里有人喊：“哎，同志，排队！”女同志：“对不起，我要赶火车。”接过学报就走。营业员：“同志，找你钱。”女同志接过钱和另一同志谈论。
    女：“瞧，学报为什么现在发表中共中央五月十六日通知》，准有名堂。”
    男：“我看是对着省报‘三项指示为纲’的。”小平头画外音“省报，省报。”
    小平头抱着堆省报，叫喊着：
    “省报、省报，看这个，有新精神，新精神，不要钱，白给。”
    韩凌办公室里。
    宋彬拿学报匆匆进门，走向坐在沙发上的韩凌。宋彬：“韩书记，韩书记，乱了、乱了，全市都乱了，这是全省的理论刊物，要是传到邓副总理那儿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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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韩凌：“嗯，有什么反映？”
    宋彬：“有人说把‘五一六'通知和‘三项指示为纲'一对照，就觉得不对劲，好象有人要篡改党的基本路线，…”
    韩凌：“谁，他们说谁要篡改？”
    宋彬：“他们说学报转载《红旗》杂志的那篇文章，有人读了以后老是问，现代投降派是谁？是谁摒晁盖于一百零八将之外，是谁一上台就把《聚义厅》改成为“忠义堂》，篡改党的路线？是谁受了招安就去打方腊，镇压革命造反派？…”
    韩凌跳起。
    韩凌：“是谁，是谁，你不要为古人担忧，现在讲的是安定，团结，哪会有什么投降派。”
    宋彬：“不过在这个时候发表毛主席评论《水浒》的指示，一定是有所指的，我总担心…”
    韩凌：“神经过敏，你叫宋彬，不叫宋江。你马上去通知，要认真追查这期学报的背景，对攻击‘三项指示为纲’的要严加处理。”
    宋彬：“是。”韩凌：“坚决镇压。”宋彬：“好。”
    韩凌：“还有，这期学报要立即停止发售。”报亭的窗板“咔”地一声关上了。挂出“学报停售”的字样。排队的群众不解地议论。
    “为什么不卖”，“为什么停售”，“这里边肯定有问题。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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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明还有嘛。”
    大闯和学员甲乙蹬来满满一车学报。
    大闯：“同志们，闪开，闪开，送学报来了。”群众一听是送学报来的纷纷拿钱要买。
    大闯：“我们是给报亭送的，大家要买，请到报亭排队买吧。”
    一群众：“他们不卖了。”
    二群众：“你看，他们都挂出学报停售的牌子了。”大闯惊异地：“不卖了？”
    群众恳悬切地要求：“你卖给我们吧。”学生甲，“大闯咱们卖吧！”大闯：“好，我们卖。”
    学报飞快地散发到群众手中。
    江边。
    一辆北京牌130卡车刹住，车上于梅朝画外喊：,“老江，老江同志。”江涛骑车划入画面。江涛，“于梅，什么事？”
    于梅：“老江，老江，省里把老耿同志的革委会副主任的
    ·职给撤了，还说要开除他的党籍。”
    江涛：“呵，他们凭什么？”
    于梅：“因为老耿同志带领大家学习了这期学报转载的几篇文章，对‘三项指示为纲'提出了不同的看法。他们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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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说老耿煽动工人反省委、反党、反中央。”
    (画外音)“老江”，江涛回首。
    学生甲乙衣服被撕破，气喘吁的跑来说：“老江，大闯被一伙子坏人抓走了。”
    江涛：“在什么地方？”
    学生甲：“在报亭。卖报的时候，有个留小平头的家伙带了一伙子坏人，又打又抢。”
    江涛急忙推车出画。
    《黄河大学学报》被撕得七零八落。远处，北京130卡车驰来。
    江涛对学员甲说：“你们先回去，我去找韩凌。”韩凌办公室里。
    韩凌边走边翻着材料，说：“宋秘书，这都用不上吗？”宋彬，“马列的著作都找遍了，没有找到论‘三项指示为纲’的语录。”
    韩凌，“你们就是不下功夫，我跟你讲过几次了，要开常委会，讨论这个问题。（走到办公桌前，翻着《列宁选集》)差不多类似的语录也可以嘛。江涛是个工人，他懂多少马列：”（他翻着翻着突然喜出望外）“你看！你看！”
    韩凌：“我一翻就翻到了，这句话就很不错嘛，很有力量：”
    宋彬：“韩书记的水平在那嘛！”
    韩凌：“嗯，你们就是不认真啊。”说着他拿笔准备在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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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历上写字，一看台历：“嗯，今天是九月十七号：”
    宋彬：“是啊！”
    韩凌耷拉脸，把铅笔往桌子上一扔：“哼！九年前，也是今天，江涛带着一伙子人，冲进来造反是不是？”宋彬：“对、对，就是那小子带头闹的事。”
    韩凌从鼻孔里哼哼冷笑了几声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，自已看了看说：“你看。”宋彬入画接这张照片。照片。
    韩凌：（画外音）“这就是铁证。”
    照片翻过来，写着：“历史将证明我无罪。”（韩凌念出
    来)。
    透过华丽的吊灯，（俯拍）韩凌又是一阵阴冷的狂笑：“哼哼…，九年啦，历史跟我们开了个大玩笑，今天该收场
    啦1”
    话音未落，门“砰”的一声被推开，韩惊回首。·高大魁梧的江涛走进来，他的目光射出愤怒的火焰。韩凌不禁打了个寒噤。江涛屹立门前。（推特）（翻板）
    九年前：
    I
    江涛身穿工装，戴着红袖章，推门而入，他身后跟着几个工人。（翻板）江涛屹立门前。
    韩凌定了定神，随即奸诈地笑着：“江涛同志，坐，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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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江涛目光咄咄逼人，问：“韩凌同志，一个老工人，因为不同意你们的所谓整顿，被你们又撤职又批判；这期的学报因为发表了几篇批判修正主义的文章，就被你们查封，扣压；钟大闯卖了儿份学报就被你们抓起来，这究竟是为什么，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？”
    韩凌：“什么罪？哼，今天和这个对着干，明天和那个对着干，现在跟省委，跟中央干上了。一会儿要大学生去当工农，一会儿整教授，这次又反起‘三项指示为纲’来了，你看钟大闯这篇文章写的是什么？他说：‘某些人打着实现四个现代化的旗号，反对限制资产阶级法权。’”
    江涛不屑地听着。
    韩凌（画外音）：“这个某些人指的是谁？”
    江涛：“谁把资产阶级法权当成命根子就指的是谁！难道批判资产阶级法权有罪吗？”
    韩凌，“批判资产阶级法权，哼，多革命呵！可是你有足够的物质基础吗？你能解决卫星上天的问题吗？你能解决自动化、机械化的问题吗？将来的社会是个什么样呢？文化大革命乱了九年了，全省几千万老百姓，他们盼什么？他们盼着菜篮子里装上更多的猪肉和青菜，住上更宽敞的住房，穿上更漂亮的衣服，…”说完坐在沙发上。江涛：“你的话对我很有启发。”走向书柜去拿书。
    宋彬走至韩凌跟前，不知江涛要干什么，两人交换眼色，又望着江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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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江涛拿出一本书：“这儿也有一段有名的话，光有革命的冲动是不够的'。”
    韩凌，“就是嘛，那是空谈，是假革命。”
    江涛：“还有，你听下去，‘我们还需要一盘土豆烧牛肉的好菜，需要有书和良好的住宅…我们应当有更多的吃的，更多的好菜，学校，住宅和芭蕾舞，…’。”念完，他合起书“啪”地扔到韩凌面前的茶几上。
    摆在韩凌面前的是一本《赫鲁晓夫言论集》。
    韩凌象挨了一巴掌似的，脸上、脖颈上的肥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。
    江涛，“韩凌同志，你们想把不搞现代化，不关心群众生活的帽子扣在那些好同志身上，可是正是他们踏遍黄河几千里，找出了治沙的方案，是他们不分白天黑夜拚命地生产出治黄的机械设备，正是他们心里装着黄河两岸几千万人民，是他们，就是被你们撤职、批判、镇压的那些好同志！”韩凌腾地从沙发上跳起，“江涛同志，你懂吗？我们要搞四个现代化：”说完走向前去。
    江涛：“我们是要搞现代化，可是我们更懂得不抓阶级斗争，不实行无产阶级专政，不限制资产阶级法权，我们的党就要变修，国家就要变色。那个自称社会主义的国家，也搞现代化，可是他们卫星上天，红旗落地，那里的革命者，住的是监牢，戴的是手铐、脚镣啊！”
    韩凌：“你不要扯远了，我们讲的是‘三项指示为纲'，是既讲政治，又讲经济的。”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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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宋彬：“而且是有理论根据的。”韩凌：“你听听列宁是怎么说的。”坐下。
    韩凌：“从政治上看问题和从经济上看问题，有同等的价值，二者都可以采用…”
    韩凌：（画外音）“也就是说，政治和经济都要放在纲的位置上。”江涛听着。
    韩凌，“《列宁选集》一九七二年版，第四卷。”宋彬：“第四百四十一页。”
    韩凌：“老祖宗的话没有错吧？同志，要多读点马列的书啊！不然，会出大笑话。”
    江涛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笑停后，走上前说，“念下去。”
    韩凌收敛笑容，拿起书，急忙翻看。
    江涛：（画外音）“接着念下去。韩凌同志，你刚才念的是列宁引用布哈林的话。”韩凌非常尴尬。、
    江涛：“下面就是列宁对布哈林这个观点无情的批判。列宁同志说：‘如果说（或者只是间接地表达了这种思想）从政治上看问题和“从经济上”看问题有同等的价值，“二者”都可以采用，这就是忘记了马克思主义的最起码的常识。’哈哈，韩凌同志，你把布哈林当成自己的老祖宗啦。”韩凌、宋彬面面相视。
    宋彬赶紧解围，“这、这是偶然的疏忽。”
    江涛：“不，这绝不是偶然的疏忽，这正说明一切搞复辟倒退的人总是本能的追随机会主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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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韩凌站起，“你放肆！‘三项指示为纲'你也知道，这是谁提出来的，你这样干下去，可要考虑考虑后果，（踱步）三项指示可都是毛主席的话。”
    江涛回身，（后景）赵大姐出现在门口。
    江涛：“毛主席从来讲的是以阶级斗争为纲，你们把毛主席的话按你们的需要抽出几句就说成是纲，用这种办法反对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专政，（走)反对党的基本路线，你们这是打着毛主席的旗号，反对毛主席。”(后景)赵大姐推门走进来。赵大姐：“讲得好啊！”江涛，“赵大姐，”
    赵主任走到韩凌面前说：“你看，我们已经收到几百封工农兵的来信，人心、党心、党员之心是不喜欢你们这一套的。刚才绝大多数常委都来了，对你不经过常委讨论就扣压学报都非常气愤。坚决要求把这件事向毛主席、党中央报告，同时增印五万份学报，把毛泽东思想送到广大群众的心里。”
    江涛：“赵大姐！”两人紧紧握手。
    赵主任，“老耿同志已经恢复职务了。大闯也回学校去了。”
    江涛：“太好啦。”
    韩凌气怒地把信往茶几上一扔。
    韩凌拿起红色电话机说：“要北京，邓副总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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==========第40页==========
    (浙隐)
    滔滔黄河水。
    古亭前，大闻等同学潮水般涌来。赵主任、江涛奔来。
    江涛、赵主任、王坚、大闯激动的笑脸。
    (化入)印刷厂里。
    滚筒飞速旋转，学报封面源源而出。（化出）
    (化入)学报特写。
    老耿手拿学报，慷慨发言。周围群众呼口号。（化出）
    (化入)黄河边：，
    工农兵学员们忙碌的测量着。黄水奔流。（化出）
    小方背着书包走来。男服务员：“小方，你怎么自已回来了？你爸爸说你再回来的时候，用小车去接你。”（小方没有理睬，走至镜前成中)阿姨拿着桔子汁走来，叫道：
    “小方！你回来了？”小方：“阿姨。”
    阿姨：“听你妈妈说，你爸爸让你到外国去念书，说什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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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能学真才实学。”
    小方：“留学？1”阿姨：“嗯！”
    小方兴奋地：“我爸爸呢？”阿姨，“在后院钓鱼呢。”王坚踱步。
    韩凌钓鱼：“我作为一个老同志，一直在挽救他，使他不致于越陷越深，但是事与愿违啊…”
    乔伯仁：“是啊，韩凌同志对他真是仁至义尽了。”王坚：“直说吧，你们到底要对江涛怎么样？”
    韩凌：“老王，你看看，这是我与中央通话的记录，邓小平同志批评我们处理问题太不果断了，太手软了…”王坚：“挂职下放，这和撤职有什么两样？”
    韩凌：“可以自己去理解嘛。江涛这几年打击迫害老干部，你身受其害，应该起来大胆揭发！”。
    王坚，“韩凌同志，你不是挑拨吗？七八年来，我们在
    一起工作、学习，他从来没有压我，也没有压过你乔伯仁，他
    一直诚恳地帮助我们，鼓励我们，尊重我们，爱护我们，从他身上，我看到了一个共产党员坚定的立场、反潮流的大无畏精神，你们为什么对他作出这样的决定，这是迫害！”说完大步走了。
    韩凌（把鱼杆一扔）：“老乔。”乔伯仁向韩凌这边靠了靠。
    韩凌：“撤掉江涛后，立即宣布撤销开门办学点，大坝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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==========第42页==========
    程上的人也撤下来。看来，王坚也靠不住了，干脆一齐撤掉！”乔伯仁：“他是老干部哇。”
    韩凌，“不听话，新的老的一块撸。当然，也要有步骤。”乔伯仁，“好，好1”
    韩凌，“今天晚上，你协助宋秘书开好校党委扩大会。”
    群众聚在党委会议室门外，议论纷纷。宋彬（画外音），“我继续宣读。”
    (摇进室内全景，宋彬手拿文件，正主持党委扩大会)宋彬：“第三，免去工宣队张海同志（推）黄河大学党委副书记职务。（敲杯子的声音）免去工宣队黄迪、李莽、李海泉校党委委员的职务。调回原单位工作。”
    参加会议的党委委员们惊愕，愤怒不满。会议室外的群众反映出同样的情绪。文教授、周老师忿忿不平地议论。大闯看看江涛，欲起，江涛按住他。
    宋彬（画外音）：“希望你们回到工厂去，为把国民经济搞上去，多做贡献。张海同志主管的教改工作由薛耀宗主管。”薛教授矜持地同旁人点头微笑。王坚愤怒地：“说说理由嘛！”
    乔伯仁：“很清楚嘛，就是要充分发挥老教授的作用。”宋彬：“完全正确，好！（敲）我继续宣读。”
    宋彬：“第四，江涛同志破坏党的知识分子政策，乱提极左口号，给省委施加压力，对抗落实三项指示为纲，对抗全面整顿，破坏安定团结，（室外电闪雷鸣）因此，省委决定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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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涛同志挂职下放，由乔伯仁同志代理黄河大学党委书记职务。”
    (室外群众义愤)闪电。
    大闯：“省委这个决定是完全错误的。”
    一个党委委员（闪电、拍桌子），“哼，纯属是造谣中伤。”王坚拍案而起：“我抗议这种迫害行为！要求省委撤销这个决定。”
    群众呼声：“坚决同意王坚的意见！”“撤消这个决定！”…
    宋彬心惊胆寒，环顾四周。画外群众愤怒声不断。屋外电闪雷鸣。群众喊着：“同意王坚同志的意见”“坚决要求省委撤销这个决定，”(镜头拉进屋内)雷停声静。
    江涛：“同志们，挂职下放也好，全面整顿也好，无非是
    一个意思，文化大革命以来我们搞的一切都是不行的，文化大革命前他们搞的一切都是好的。但是他们忘记了一个真理，那就是复辟倒退行为从来是短命的，新生事物是不可战胜的1”
    屋里屋外掌声雷动。大闯激动地鼓掌。
    :宋彬和乔伯仁交换了一个跟色，宋彬出屋。群众在鼓掌，王坚在鼓掌。
    江涛（画外音）：“我们的党是伟大、光荣、正确的党，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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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经历了十次路线斗争的考验，它吃立着，象黄河的中流砥柱，迎接一千次、一万次的挑战。”又一次热烈的掌声。
    电话室里，（前景）宋彬在打电话，（后景）群众在鼓掌。宋彬，“啊！啊！他们是在给江涛鼓掌呢！局面不好控制…嗯，对，对，我就是这个意思，只要把首长的精神一传达，群众一定会觉悟的…好的，好的，是，韩书记，马上，好。”他精神抖擻地放下听筒，一转身电话室的老服务员在鼓掌。
    宋彬，“老大爷，别鼓掌了，你上当了。”老服务员瞥了他
    一眼，更起劲地拍起来。
    鼓掌。江涛（走进主持会的位置）：“同志们，下一步党委的工作：第一，我们要继续紧紧抓住阶级斗争这个纲，在全校认真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，坚定不移地把学校办成无产阶级专政的工具。第二，坚持教育革命的方向，开门办学，原有的九十七个开门办学点，一个也不撤，门要越开越大。”
    掌声。
    群众鼓掌。
    王坚：“同意江涛同志提议的举手。”说着，自已首先把手举起来。
    全体委员，全体群众都庄重地举起手。
    宋彬：“同志们1同志们，（爬上椅子）不要上他的当。江涛，你不要执迷不悟了，挂职下放这是给你的悔过机会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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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他！他在煽动大家反对中央。（群众议论）同志们，同志们明确告诉大家吧，我宣读这个决定是有来头的，是按照邓小平同志的指示精神决定的！”文教授，周老师愕然。王坚义愤填膺。大闯横眉怒目。
    江涛缓缓站起，巍然挺立：“同志们，不管有多大的狂风恶浪，黄河水决不会倒流。我们要为真理而斗争。”(《国际歌》音乐起)
    王坚激动地：“江涛同志！”他奔向江涛，握住江涛的手。
    两双握紧的手，又一双、两双、三双…无数双手紧握在一起。
    王坚、大闯、委员甲，一个个热泪盈眶。江涛走着，老服务员迎上前来一把握住江涛的手。（推成老服务员的特写）他无限深情地望着江涛。他后退一步给江涛让路，江涛走
    出画。
    电闪。
    屋外，江涛走出会议室，群众紧紧围上去。大家争着同江涛握手。文教授、周老师握着江涛的手用崇敬的目光望着他。
    天空乌云翻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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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浊浪排空。
    风卷残云。黄河怒涛在咆哮。江涛心潮澎湃，在岸边来回踱步。
    江涛（心声）：“乔伯仁为什么敢把十七年批臭了的东西又搬出来？”
    激浪翻滚，涛声震天。
    江涛：“韩凌为什么明目张胆地算文化大革命的账，翻文化大革命的案？”
    激浪翻滚，涛声震天。
    江涛：“邓小平能代表党中央吗？”
    江涛：“毛主席说：‘要警惕出修正主义，特别是要警惕在中央出修正主义。’”
    激浪排空。
    闪电。
    狂风把树梢吹得来回摇曳。
    江涛开门进屋。小梅（画外音）：“爸爸！”江涛朝屋里望去。
    小梅喊着“爸爸”从屋里跑出来，扑在江涛身上叫：“爸爸”，江涛蹲下身。
    小梅，“爸爸，有人说你犯了大错误，说你是野心家，想当大官。…”
    江涛：“小梅，爸爸可不喜欢眼泪。”他用手拭去小梅脸上的泪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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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小梅流着眼泪，江涛拭去小梅的眼泪。
    小梅：“爸爸，咱们回工厂去吧，耿爷爷他们都喜欢你，妈妈说要接你回工厂。”江涛抬头往里屋看。
    里屋，于梅坐在床边，知道江涛看她，站起，背过身擦泪。
    江涛抱着小梅走向里屋：“小梅，睡觉去吧。”放下小梅，走向于梅。
    于梅含着眼泪，背向江涛。
    江涛：“于梅，你这还是头一次来接我的吧。”于梅仍没说话。
    江涛：“解放战争、抗美援朝，是你送我上战场搞合作化、治黄河、反右斗争、文化大革命，也是你送我去战斗，可
    ·从没有把我从战场上往回接呀！”
    于梅：“老江！”（转头）
    于梅回头：“老江，回工厂一样闹革命，咱们工人抱成团，跟他们斗。”
    江涛，“工人阶级登上上层建筑，是毛主席派我们来的。要是毛主席问咱为啥回工厂，你说该怎么回答呢？”于梅转过身来，“你热爱党，热爱毛主席，风里雨里干革命，我都知道，可现在有人说你反省委、反党、反中央。”于梅转过身去。
    江涛：“你相信吗？”于梅转过头来，摇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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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江涛：“是啊，半个世纪以来，毛主席领导我们党同错误路线进行了多次激烈斗争，陈独秀、刘少奇、林彪都是打着中央的旗号，今天的邓小平能代表党中央吗？”
    于梅：“当然不能。”
    江涛：“可他们现在还掌握着从中央到地方很大-~部分权力，斗争的复杂性就在这里。我们要和广大群众一起同修正主义路线对着干。”
    闪电。
    大雨如注。
    老耿穿着雨衣，向单元楼走去。老耿进楼，小平头迎上去。
    老耿抖雨衣，小平头掏出笔记本写着。老耿开门，叫，“江涛！”
    江涛：“老耿同志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    。老耿：“厂里同志们让我来看看你。”.
    于梅：“耿大爷。”接过雨衣。老耿：“怎么，楼下还有盯梢的？”
    江涛：“这大概是韩凌给我派的警卫员。”
    老耿：“真不是东西！昨天晚上，他们就把你挂职下放的决定传达到工地。大伙儿压根不理他们的茬，咱们厂的同志们合计了一下，让我连夜赶来，叫你顶住，整个的工人阶级都是和你站在一起的。”
    江涛激动地：“老耿同志！”俩人握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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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老耿从怀里掏出一面红旗，“临来的时候、同志们让我把这个带给你。”江涛接旗。
    红旗抖入画面，上写，“工人驻黄河大学毛泽东思想宣传队。”
    工人宣传队冲向校门，（画外音）枪声。
    江涛入画，向后挥手，“同志们，跟上！”工宣队冲入校门。老耿高举红旗上楼梯，枪响。
    老耿臂膀受伤，鲜血流出。他一个踉跄，护住臂膀，血·染红旗。
    江涛一个箭步冲上去：“老耿同志！”扶住老耿，接过红旗，把老耿交给另一个工宣队员。
    江涛高举红旗急奔，把红旗插在楼顶上，红旗迎风飘扬。（化出）
    (化入)带血的红旗。江涛把旗叠好，握住老耿的手：“老耿同志，这面红旗留下我们工人阶级的鲜血，教育这个阵地，我们要永远占领下去，要不停顿地向资产阶级进攻。”
    大字报前围满了人。《走资派还在走一江涛》《要警惕中央出修正主义一江涛。》江涛还在贴大字报。《要害是复辟资本主义。两个人在低声议论着。
    甲，“老刘，老江这么干，我真替他捏把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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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乙：“怕什么，天塌不下来。”(摇出)姚明力和大闯。
    姚明力：“塌不下来？走着瞧吧，江涛这么狂妄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。”
    大闯：“你咋呼什么，你那么为走资派卖命，都给你什么好处啦。”
    姚明力：“哼”了一声，继续抄大字报。周老师（画外音）：“老江。”周老师跑来：“老江。”江涛：“出了什么事啦？”
    周老师，“乔主任到刘家渡去撤点了，运器材的汽船也给卡了。”
    大闯，“那还行，没有汽船，起重设备怎么运上来。”江涛，“走，咱们去看看。”
    田大娘：“大娘用皮筏子送你们。”乌云密布。
    同学们正在缓慢地拆帐篷，收拾东西。旁边停着四辆大卡车和一辆小轿车。
    乔伯仁叫喊着，“快，快，要抓紧时间哪。（肖红、沈牛把背包放在地上，坐下)不想走也不行，这是上级的指示。”
    薛教授：“就是嘛，肖红、沈牛，不要磨蹭了，快上车吧！”老耿坐在石头上，动也不动地抽闷烟。江涛、田大娘、大闯、周老师奋力划着筏子。同学们已上了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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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乔伯仁：“快快，快上车。”
    乔走到耿身边，“老耿，再见啦，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，请多提宝贵意见。”
    耿：“噢，老乔的意思是让我说几句，行啊，我说几句。”乔：“简单点，风快上来了，别让同学们淋了雨呀。”耿：“我们送去的学生淋不坏。同学们，我说你们这些学水利的，也要学一学辨别风向，是刮东南风，还是刮西北风，是掀顺风浪，还是掀逆风浪。”乔：“好啦，好啦，就到这儿吧。”老耿“碎”了一口。
    老耿碎了口唾沫，“同学们，我还接刚才那个话茬说，黄河水不管拐多少弯，总是要流进大海的。我相信，你们经过这场风雨，会回来的。”
    同学们把行李扔下来，围挽过来。大家争先恐后地和老耿握手，文教授过来和老耿握手。
    乔、薛冲着同学们喊：“你们干什么！第一辆车先开走。”(画外音)汽车发动。(画外音)“不要开。”(画外音)发动机声又停止。
    众惊喜若狂（画外音）：“老江，老江来了，老江来了。”江涛等人跑入画：“老耿。”
    老耿迎上来：“老江，你可来了。”两人握手，文教授与江涛握手。
    乔伯仁入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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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江涛：“老乔，要撤点？”乔伯仁：“是的。”
    江涛：“党委决定一个点也不准撤。”
    乔伯仁：“江涛同志，你应当明白，现在是我主持党委的工作。”
    江涛：“那就请你按着党委决议带领大家，沿着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走吧！”
    乔伯仁：“江涛，你…薛老，文老，我们走。”文老：“咱们走不到一块了。”
    乔伯仁：“哼哼，好，薛老，咱们走。”（乔、薛出画）江涛（画外音）：“同志们…”大家望去。
    江涛站在汽车上对大家说：“同志们，为了保证三天之内完成第一阶段工程项目，这里的革命师生，统统集中到大坝工地上去打歼灭战，实现毛主席‘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’的伟大号召。汽船卡了，没有什么，我们肩拉人拽顶着风浪前进！”
    号子：
    嘿，嘿哟罗，
    顶逆风斗狂澜，二根索绳连万肩。
    连万肩，不怕鬼，不信邪，革命理想高于天。高于天，共产党员钢铁汉，自有红日照心间。踏碎黄河万里浪，排山倒海齐向前。号子声中，出现下列画面，天空，电闪雷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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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4E+
    雨点打在水面上。
    江涛刚毅的脸。老耿有力地拉着索绳。文教授在风雨中迈进。他们三人并肩前进。
    刚毅的脸一个个掠过，大闯、周老师、大娘、卓玛、沈牛等。浩浩荡荡的拉纤队伍，挺进在黄河沙滩上，迎着风雨前进。夜空。雨不停的下着。（化出）(化入)晚霞满天。
    拉纤的队伍步上山岗。（化出）
    韩家花园里，摆着一排苔藓斑驳、奇花烂漫的盆景。韩凌闲散地浇水。宋彬、乔伯仁急匆匆走来。
    宋：“韩书记、韩书记，江涛没有一点服输的样子，王坚也和他一样，还在对着干。”韩漫不经心地：“嗯，好呀1”
    宋：“大字报贴满工地，说你走资派还不够，又发明什么‘走资派还在走’。”
    韩凌（收住脚）：“他们把文化大革命那一套又搬出来了。”
    乔伯仁（上前)，“叫江涛这么一折腾，再加上王坚的支持，办学点一个也没撒下来。”
    宋，“更重要的是大字报里还说，要警惕中央出修正主
    义。”
    韩凌，“这些大字报的矛头不仅对着我，而且是直接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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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击邓副总理。”
    韩凌气急败坏地把水壶一摔，“难怪邓副总理批评我手软。”
    韩，“把王坚撤掉！”说着他边走边思索。他走到鸟笼前，阴险地望着鸟笼，“江涛嘛，我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地方。”（化出）
    (化入)夜幕沉沉，狗叫凄厉。
    一辆轿车驰过大坝。
    轿车驰过老槐树，向村里驰去。
    一只手急促地拍着门环，门开，田大娘出现在门口，惊叫：“卓玛1”
    卓玛：“大娘，江涛被抓走了。”大娘：“啊？下毒手了？走！”学员们、社员们象潮水般涌向村街。人们喊着，“江涛一。”
    轿车入画驰过老槐树，一溜烟跑了。群众急奔，追着远去的轿车，向轿车扔土块。土块象雨点似地打在轿车上。大闯、沈牛赶来。
    大娘拨开人群喊着，“江涛。”她狠狠地骂道：“还乡团。”
    监狱。江涛被推入画，手上带着镣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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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他回头骂道：“还乡团。”大铁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。
    田大娘含泪骂道，“还乡团。”社员们、学员们围在大娘身边。
    田大娘：“三十年前，就在这稞老槐树下，还乡团也抓过人啊，…那时候，韩凌是这儿的地委书记，他说什么，‘和平民主新阶段到来了’，他到咱们这儿，下令解散各村的民兵武装。…有一天晚上。”（化出）
    熊熊燃烧的大火。·
    大娘（画外音）：“…还乡团，趁机窜到了我们村。”匪兵在烧杀抢掠。
    三个团丁押着韩凌走来。韩脸色苍白。
    大娘（画外音）：“哎，他们是又抢又烧，韩凌也被他们抓了起来，那时候，江涛是我们村的儿童团长。”(后景)小江涛等三个儿童团员，跑过大槐树。小江涛向两个伙伴示意，三人冲出画面。
    三个团丁押着韩凌走着，三个孩子拿着红缨枪，木棍，猛扑上去。
    一个儿童团员用木棍打死一个团丁。·韩凌回头惊住。
    一团丁倒地，小江涛用红缨枪刺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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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一个较小的儿童团员在和一个团丁搏斗，小江涛勇猛地冲入画，把团丁推下山坡。
    团丁惨叫着从山坡上滚下。
    江涛和两个伙伴快速地给韩凌解绳子。滚下山坡的团丁，爬起来朝上打枪。
    江涛解开韩的绳子，听到枪声，几个人迅速出画。
    一队团丁跑来，问滚下山坡的团丁，“在哪儿？1”团丁，“在，在那儿！”众团丁：“追。”“快追。”
    叉路口，小江涛带领儿童团员及韩凌跑来。小江涛：“快，你们往那边儿跑，”自己向叉路另一边跑去。
    小江涛跑到黄河边。团丁们追来。
    小江涛打枪引诱敌人。
    一团丁中弹倒地。团丁们昨呼着朝小江涛追去。小江涛跑到黄河边，把枪扔到河里，拿手榴弹。枪响，小江涛脖梗中弹，他踉跄欲倒。小江涛使劲扔出手榴弹。
    ·手榴弹爆炸，几个团丁被炸死。小江涛背身跳下山崖。小江涛跳进黄河。
    还乡团冲入画，向河里射击。枪声。
    韩凌等拨开灌木丛。心情难过。
    田大娘在皮筏子上听到枪声，吃惊地望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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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江涛游泳过来，爬上筏子。大娘吃惊，“江涛。”
    江涛：“大娘。”田大娘：“血？你受伤了。”
    (化入)田火娘：“这三十年，人们走过的道不一样啊，…那个被江涛救过的韩凌，解放后进城当了大官就和咱们黄河人民的心越来越远了。砍合作社有他，大搞‘三自
    一包'有他文化大革命中镇压群众运动也有他…”田大娘：“哎，没想到啊，当年被还乡团抓过的韩凌，今天，他也成了还乡团，抓走了江涛！”卓玛扑到大娘怀里，悲痛地叫，“大娘！”大闯愤怒地，“一定要和走资派算账」”
    田大娘扶起卓玛，“对，孩子别哭，要象江涛、赵大姐那样和他们斗争。”
    韩家庭院里。
    赵大姐走来，“韩凌同志，自从你恢复工作以来，你的所作所为是和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相对立的。现在你竞然私自把江涛同志监禁起来，这是违反党纪国法的。”
    韩：“赵昕同志，你应该知道，江涛他反党反中央，这是问题的实质。”
    赵：“那就把你的实质摆到省委会上，公布给全省人民嘛。”
    韩：“哼，江涛敢这么干，他不是孤立的，背后一直有人
    在支持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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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赵：“不错，我是支持他的。要鞦后台，没有什么了不起，雪山、草地都跟着毛主席走过来了，如果谁要坚持推行错误路线办不到。”
    赵走去。（摇推）到树上。（化出）
    (化入)雪花飘落，枯树上积满一层厚厚白雪。宋彬（画外音），“看守人员换了七个。”
    牢房院子里，宋彬手夹一件绿色棉大衣，边走边向韩凌汇报（跟拉），“连炊事员也受了江涛的影响。韩书记，我们审了他多次，还是那个死硬派，我看您跟他也谈不出什么结果…”
    韩、宋两人边上楼梯边说着。
    韩恼火地，“谈不出结果也得谈。赵老太太向中央告发了这件事，群众也经常来闹。”宋彬吃惊地看着他，“那…”
    韩拍拍宋的肩膀说，“没关系，现在主动权还在我们手里，只要他转变立场，赵老太太的上告，就会完全失效。”说完出画。
    监狱里。
    《书》。
    (画外音)牢门声。江涛放下书。
    宋彬，（画外音）“江涛同志，哎，岂有此理，岂有此理。看看，他们怎么搞的，韩书记几次跟他们打招呼不让给你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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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这个。”
    江涛：“照直说吧，你们今天又要要什么新花招。”宋，“不，不、不！今天是韩书记亲自来看望你。”韩凌夹着棉大衣从门外走进来：“老江，哈，哈，你最近身体怎么样？嗯，还好吧！”
    江：“很好，你们的刑法无损我一根毫毛！”韩：“你还是那么固执？”
    江转过身来，“韩凌，几个月了，该给我定个罪名了，是反复辟罪呢，还是反修防修罪！”
    韩凌堆着笑脸，站起来说：“不谈这个，不谈这个。老江，我是了解你的，（站起来走至江旁）咱们不是还有过那么
    一段出生入死，共同战斗的血肉关系吗？啊！”
    江：“那个时候，我们虽然同路，但不同心，今天我们在这里见面，不是比坐在省委的沙发上更能说明你我之间的
    阶级关系吗？”
    韩凌转过身来：“不要这样看问题嘛！老江，这八九年，我悟出一个道理，那就是冤仇宜解，不宜结呀！”
    江：“这八九年，我也认识到一个真理，那就是革命派和走资派的斗争，是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。”
    韩凌冷笑一声：“我劝你还是正视现实。由邓副总理主持中央工作，这是大局已定。（韩走至床铺）你就写这种检查，永无出头之日！”
    ·“啪”他把一叠纸摔在床上。
    特写，《再论走资派还在走》，江涛的材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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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写4
    小4”
    江涛抬起头：“你们是决心不跟着毛主席走了。谁想搞垮我们的党是不容易的。”走开。
    韩凌：“好了，好了，老江，你不要目光短浅，我已经是六
    十多岁的人啦，只要你能跟着我们干革命，将来省委的这个班还不是你来接吗？”
    韩凌把棉大衣递给江涛。
    江涛用力把大衣打掉：“卑鄙无耻。”韩凌吃惊地往后一闪。棉大衣掉在地上。韩凌气急败坏地怒视着。江涛气愤的脸。
    韩凌入画：“你！你…”江涛，“滚，你给我滚！”
    韩退至牢门口：“江涛，你不要充好汉，你想过没有，当你戴着反党的帽子，无声无息地消逝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，该是多么痛苦啊，你要知道，你坐的是无产阶级的牢房。”江涛：“你们走资派可以把无产阶级专政的工具，变为资产阶级专政的工具。作为一个共产党员能为共产主义事业栖牲自己的一切，我感到无尚的光荣和幸福。我坚信，马列主义必胜，共产主义理想一定会实现。”
    牢房外，韩凌对宋彬说，“把那玩意，给他带上。”宋彬挥手示意。
    牢房内，几只手给江涛带上手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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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江涛冲着牢房外大声怒斥：“韩凌，革命人民一定要惩罚你们！”
    江涛踱步思考，到桌前写信。
    (心声)“敬爱的毛主席，在我们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里，谁能把共产党人投进监牢呢？国民党办不到，地主资本家办不到，而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却办到了。（推成江涛特)您深刻指出，“修正主义上台，也就是资产阶级上台…”我坚信…”大河上下，激浪滔天。
    一轮红日喷薄欲出。
    江涛（心声）：“…伟大领袖毛主席一定会带领我们开展对修正主义的大反击。”
    (急推)毛主席语录：“什么‘三项指示为纲'，安定团结不是不要阶级斗争，阶级斗争是纲，其余都是目。”歌声起。歌词，
    红旗漫卷，东风万里，黄河怒涛拍天起。
    毛主席率领我们大反击，毛主席率领我们大反击，红色风暴盖天地。
    万炮齐轰走资派，同仇敌忾反复辟。热血写成大字报，继续革命不休战，永远跟着毛主席，永远跟着毛主席。
    让那鲜红的太阳，照亮未来的世纪，照亮未来的世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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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歌声中出现下列画面：
    (化入)春天，百花盛开。（化出）
    (化入)一面红旗迎风飘扬，万杆红旗映红大地。(油画)毛主席接见红卫兵。（化出）
    (化入)黄河大学大字报区，“反击右倾翻案风”的大字报贴满大字报栏。（化出）
    锻工车间里，老耿激动地发言。锻工车间正在召开大会，横标写着：狠批“三项指示为纲”。
    文教授、周老师、大闯、肖红、卓玛、沈牛以及学生们围在一张张桌子上写大字报。
    万杆红旗。（化出）
    一辆上海牌轿车急驰而过。车内。于梅抱着小梅靠着车窗。小梅：“妈妈，一会儿就能看见爸爸吗？”于梅心情沉重地：“嗯。”
    赵主任：“于梅，不要难过，现在不是很好吗？伟大领袖毛主席为咱们讲话了。”说着转向田大娘。
    田大娘，“听了毛主席的话，我一夜都没合上眼。好几个月了，真不容易，我去看他几次都不让见，后来我去省委找你，没想到他们把你也给整下去了，真狠毒啊。”汽车驶过街道。驶向一座高堵的监狱。汽车沿着高墙急驶。
    小梅（画外音），“妈妈，爸爸就在这儿上班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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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车内。于梅眼睛湿润，摇摇头，没作声。小梅：“妈妈，你说呀，你说呀。”走廊尽头，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。
    赵主任，田大娘，于梅沿着走廊走来。突然她们都停住脚。小梅急跑至镜头前望着远处。江涛站在走廊口。小海喊，“爸爸。”
    小梅在走廊下急奔，“爸爸，妈妈来接你啦。”扑向江涛。小梅叫着“爸爸…”江涛抱起小梅，小梅转头落泪。赵主任激动地望着他们。
    (后景)田大娘、于梅热泪盈眶。于梅难过地伏在田大娘肩上。
    江涛放下小梅，上前和赵大姐紧紧握手。江涛，“赵大姐。”赵主任：“江涛同志，江涛。”
    江涛走上前，田大娘迎上来。田大娘握着江涛的手，深情地望着他。
    田大娘，“孩子，你受苦了。”说着抚摸着江涛的肩头，她怔住了。
    江涛的肩上，在还乡团打过的枪伤处，添上了一道新的血痕。大娘的手轻轻掀起衣领。江涛，“大娘。”
    田大娘：“走资派心真毒。”大娘说完难过的低下头，然后抬头看于梅。
    于梅激动地走上来叫，“老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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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江涛：“于梅。”
    田大娘激动地：“现在毛主席为咱们说话了。”于梅擦干眼泪，把报纸递给江涛。于梅：“老江，你看。”
    江涛打开报纸深情的自语，“毛主席…”画外群众口号声，“毛主席万岁！”江涛推开窗户。窗外红旗如海。
    口号声：“坚决回击右倾翻案风！”
    “狠批‘三项指示为纲'。”
    口号声此起彼伏。
    江涛回身，心情激荡，热血沸腾，千言万语并成一句话：“毛主席万岁！”
    红旗划过画面。（化出）(化入)旭日东升。（化出）
    (化入)走廊，江涛和赵大姐边走边兴奋地谈着。江涛：“现在形势大好。群众都轰轰烈烈地动起来了。”赵主任：“是啊，这就要求我们各级领导走在运动的前面才行啊！”
    一工作人员走过来对江涛：“老江同志，送给你的材料？”江涛：“噢，我正要找你。”从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，说：“其它地方都很好，我改了两处。告诉他们要认真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，牢牢掌握批邓的大方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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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走廊一端。姚明力和韩小方两个拐弯向楼梯走去。姚明力，“小方，你出国留学的事吹就吹了，只要你爸爸没倒，怎么都好办”两人走着。江涛（画外音），“小方。”
    姚明力回身挥着手，“噢，是江涛啊，再见。”又转身对小方：“小方，晚上我等着你啊。”
    小方：“好1”小方走过来。江涛：“小方你怎么来了？”小方，“有点事。”
    江涛指着姚明力背影问小方：“你了解他吗？”
    小方，“姚明力，怎么啦，工人出身，留过苏，业务上有两下子，对我满关心。”
    江涛拉过小方：“小方！你和他接触可要警惕呀！在现实的阶级斗争中，一个人如果不愿和工农划等号，那么反革命分子就可能找他划等号。”
    赵大姐在一个同志送来的文件上签字：
    “好，马上发下去，还要通过批邓、把生产促上去。”旁边办公室出来一个同志说，“赵主任，北京电话。”赵大姐，“噢。”进屋去。
    江涛和打字员正在打印文件。老耿兴冲冲地，“老江，你在这儿啊，到处找你，咱们黄河水利机械厂的全体工人一致建议，把省里各系统批邓大会放在黄河大坝上召开，用放水排沙的钢铁事实来批判邓小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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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江涛：“好啊，咱们想到一块去了。”把手搭在老耿肩上边走边说：“这样，咱们是又报喜，又批邓。”（停下）老耿：“咱们来个先放水后发言。”江涛：“好啊！”
    打字员（画外音）：“老江。”
    江涛向打字员身边拿起材料，兴奋地说，“好！让黄河给咱们助威。”
    赵昕办公室。江涛推门进来。
    赵昕放下红色电话机对江涛说：“毛主席、党中央一再打招呼，要求各级领导干部站在斗争的第一线，带头揭发批判。党中央对干部的爱护真是无微不至啊…可惜韩凌是
    一句也听不进去，昨天我又找他谈了一次，还是那老样子。毛主席指示一发表，他就躺倒不干了。”
    江涛：“哼！我看他是一搞修正主义就拚命，一搞社会主义就生病。说是生病，可比上班还忙，最近宋秘书一天到晚四处活动。”
    赵主任，“他们这种不正常的活动绝不是孤立的，是和社会上的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密切相关的，你看这是最近的敌情动态，（推江一人，赵画外音）阶级斗争是越来越复杂了。”
    韩凌躺在躺椅上看敌情动态。
    宋彬（入画）：“韩书记，乔伯仁、薛教授都说有事不能来，现在他们是越来越难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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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韩：“哼，鼠目寸光，他以为我们完蛋了吗！小平同志还
    t
    在工作嘛，北京天安门前活动起来了。我们这儿火药味也很浓了…”
    宋彬翻着动态：“是啊，韩书记，你看，这份敌情动态，说姚明力经常找韩小方。”韩：“哦。”
    姚明力、韩小方走上楼梯进入地下室，十几个人围在桌旁大吃大喝，烟气腾腾。
    他们看见姚明力：“唉，委员长回来了。”
    姚明力带着韩小方在桌前头：“介绍一下，这是韩书记的公子，韩小方。”
    彪子醉醺醺地走向小方：“小方，还认得彪子我吧，过去咱们一块疗养、避暑…哼，文化大革命一搞清查，我老子成了他妈的叛徒，这回又轮到了你爸爸。”
    ,老克走过来，对小方说：“哎，我说韩小方啊，请你参加我们的拯救四化委员会，咱们一块跟他们干。”·
    暑
    小方颓然坐下。
    老克：“委员们，现在省委韩书记的姿态对我们很有利啊。”
    姚明力：“老克，咱们的事业成功之后，你这个右派分子的帽子就可以换成部长的桂冠啦。”老克：“我早就盼着这一天啦。”
    推油印机的家伙：“事成之后先狡死江涛。”
    小方万分恐惧地站起来。他脸色煞白，满脸浸出冷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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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(画外音)：“对，绞死他！对，绞死江涛！”姚明力凑上前威胁地：“怎么，害怕了！”
    小方，“你不是说要我来讨论实现四个现代化的问题吗？”
    姚：“书呆子！”彪子失声狂笑。
    彪子，“四个现代化，首先是权，（他晃晃手中的小本子）天安门前已经行动起来了，我们也要在中央老邓的旗帜下大干一场。”
    小方痛苦万分，他想起江涛的话。
    江涛（画外音）：“在现实的阶级斗争中，一个人如果不愿和工农划等号，那么反革命分子就可能找他划等号。”小方不由打了个寒战，急走出画。小方急步走上楼梯。姚明力，“站住。”彪子盯着小方。
    姚明力，“今天晚上谁也不许回家，明天早展统统上大坝。”
    晴空万里。横幅会标《批判党内不肯改悔的走资派邓小平》。大坝上，人山人海，彩旗林立。
    几个小伙子敲锣打鼓。另一座龙门吊上写着“痛击右倾翻案风”。人流穿过画面。
    宏伟的大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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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指挥所内。
    江涛在对讲器前发话：“同志们，为了确保泄流排沙的成功，我们在大会召开之前，再进行一次检查，请各组报告准备情况。”
    对讲器喇叭回答：“吊车准备完毕。”“观测仪准备完毕。”“水文测量准备完毕。”
    江涛：“好！预备一”（画外音)一声怪叫，“不许开
    闸。”
    坝上。彪子一身农民打扮，头包羊肚巾，他扒着龙门吊的一根横梁喊着，“不许开闸，（拉）乡亲们，他们打开隧洞底孔，这山坡就要倒塌，大坝就要垮，黄河下游几个县就会房倒屋塌，全被黄河淹没，我们大家可就全完了。”小平头等：“这是江涛一手造成的。”儿个社员议论，“啊，那怎么得了。”大闯蹬上高台：“同志们，他这完全是造谣。”文，“我们试验了好几百次，大坝决不会垮。”众，“对，不会垮。”、
    小方喊到，“大闯！”欲冲上前，被姚明力、老猫拦住，姚明力示意另一个人看住小方。（急出画）
    姚进画，在龙门吊上“乡亲们，我是省委的，我不能味着良心说话。打开隧洞底孔，大坝就要垮。韩书记为了关心大家的生命财产，从国外进口了挖泥船，可江涛就是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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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让用。”
    众议论。
    老耿：“姚明力！挖泥船的事儿是省里走资派韩凌按着邓小平的旨意，用了大量石油向外国买了几条破船，根本不实用。我说姚明力，这一点，你是很清楚的。今天你又提挖泥船是别有用心。”
    群众拥护耿师傅。
    姚明力：“别听他的，韩书记为了让大家过好日子，可江涛的目的是打击老干部。”
    群众：“你胡说。”
    姚：“同志们，今天的大会要由我们拯救四化委员会主持。”
    群众愤怒。
    耿，“姚明力，下来，你要干什么？”沈牛，“四化委员会是什么东西。”
    彪子等一伙反革命分子拚命地鼓噪着，“四化委员会
    ,好。”
    宋，“想不到大坝上闹起来了，看起来群众还是很拥护您啊！”
    韩站起来拿着望远镜望着远方：“江涛，我看你怎么收场。”
    指挥所，江涛正在打电话：“对、对，是的，赵主任，他们已经公开亮出拯救四化委员会的旗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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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赵主任回话：“嗯，他们在省委楼前也活动起来了。嗯，对，我们按照省委会预定的方案采取措施，好1”
    大坝指挥所里。江涛，“好！”放下电话。
    大闯跑进来，“老江，马上出动民兵，把那些坏蛋抓起来。”
    江：“要抓，但不是马上。”大闯：“那现在怎么办？”
    江思考，走过大闯：“有些群众受蒙蔽，两类矛盾混杂在
    一起，越在这个时候，越要冷静。（上前走到大阄跟前)你想
    一想，（两人往前走）他们为什么这样猖狂地破坏批邓大会，为什么抬出韩凌。”
    大闯：“老江，你是说走资派是后台。”
    江，“是的，他们的心脏是在党内，我们只有首先揭露走资派，才能教育那些受蒙蔽的群众，然后孤立一小撮反革命，给予无情镇压。”
    大闯：“好！”（转身要跑）
    江：“大闯，你马上通知民兵指挥部，让各单位民兵集合待命。我马上去大坝。”
    大坝上。
    姚明力、彪子、老猫等站在主席台上鼓噪着：“江涛哪儿去了，有胆量的站出来。”“打死江涛，打死他。”
    江（画外音）：“你们是干什么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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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众人闪开，江涛铁塔般地出现在人中，他赫眉虎眼、咄咄逼人。
    反革命分子吓得踉跄滚下台。群众哄然大笑。
    小方惊喜，他瞄了一下两边盯梢的人，思索。江涛，“谁派你们来的。”
    彪子拨开人群上前：“我是黄河两岸贫下中农的代表。”小方窜上去，揪下彪子的头巾，露出油光光的大背头。小方：“你是反革命。”彪子回身抓住小方的脖领。“群众和反革命分子扭打。小方飞起一拳。
    拳头打在彪子的右腮上，彪子被打出画面。彪子倒地。
    群众和反革命扭打。
    江涛上台拿起话筒：“同志们，同志们，现在我代表省委宣布，他们的所谓‘拯救四化委员会'是非法的反革命组织。他们今天的活动绝不是孤立的，这几天北京天安门前的一伙反革命暴徒也是这样干的。”
    大闯入画：“谁敢在毛主席居住的地方闹事，就打倒谁1”
    卓玛站入画：“谁敢在天安门前闹事，我们翻身农奴决不答应！”
    老耿，“坚决镇压反革命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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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田大娘：“保卫党中央！”肖红：“保卫毛主席！”
    小方扑向江涛痛悔地：“老江，我错了。”
    群众高呼：“保卫党中央！保卫毛主席！无产阶级专政万岁！”“嘀嘀”一一辆红旗轿车驶过画面，轿车驶到群众中停下。
    车门打开，韩凌走下轿车，宋彬尾随其后，暴徒高呼：“坚决拥护韩书记！”“韩书记是我们的贴心人。”
    韩走过人群，看到姚明力、彪子被群众反手扭住。姚明力高喊：“韩书记，江涛镇压革命群众。”韩打着官腔：“不要抓人嘛，放开他们。”暴徒挣扎之后高呼：“坚决拥护韩书记的领导。”韩走上讲台，宋彬立即给他打开阳伞。暴徒高呼，“欢迎韩书记讲话。”
    韩：“同志们，我来晚了一步，出现了这样的局面，我是有责任的。今天的大会，是省委批准召开的，因此，任何干扰这次大会的做法都是错误的1”彪子，“他妈的，怎么他也唱这个调。”姚明力，“你懂个屁，好好听着。”
    韩：“群众中间出现了不同的意见乃至错误的意见，应该允许自由辩论嘛。”（江涛走上来）
    江：“你这是在为敌人讲话。我们决不给反革命分子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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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言论自由！”
    韩：“江涛同志，一个新干部要学会正确对待群众运动，这方面我是有教训的。”
    江：“去年，七、八、九大刮右倾翻案风，你对革命群众进行了残酷的镇压，你说过要正确对待群众吗？今天，一小撮反革命分子要夺共产党的权了，你倒说是群众运动，你保护的到底是哪个阶级的人。”
    突然，两张传单从他们眼前飘下。江抬头仰望。
    天空上飘落各种各样的传单。群众抬头看传单。
    大闯（入画）抬头一看。(（出画)沈牛等跟着跑去。大闯、沈牛等跑上天梯。
    龙门吊上，两个暴徒在撒传单。大闯上前抓住一个暴徒，沈牛等抓住另一个暴徒。
    搏斗。彪子拔出匕首。大闯刚毅的脸。搏斗。大闯把彪子打出天梯。
    主席台旁的凉棚里。
    江涛抓起电话机，韩凌按住电话。
    江涛：“坝上一旦出现反革命闹事，立即出动民兵镇压，这是省常委会上的决定。”
    韩凌：“你们这个决定根据哪一条？”说着走向大坝围墙，转回，他声嘶力竭地叫嚷着：“这是违反党纪国法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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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江涛：“根据哪一条？马克思的书上，列宁的书上，毛主席的书上，都写着必须对资产阶级实行专政，这就是我们的党纪国法。没有这一条护身，无产阶级就要掉脑袋，这是历史的教训。”
    周老师拿着一叠传单从群众中走上前，说：“老江，你看这些反动传单，太恶毒了，这是他们的告全省同胞书。”江看韩的态度。韩凌不屑地转过头去。
    江涛（看完传单）：“韩凌他们书写反动传单，恶毒攻击毛主席，分裂党中央，公开拥护邓小平，这是什么革命群众？！”把传单摔在桌上，拿起电话，“全体民兵立即出动：”
    汽笛长鸣。
    民兵全副武装列队跑步出厂门口。于梅带队，民兵迎镜头出画。王坚带民兵冲出校门。
    两排全副武装的公安人员，驾驶跨斗摩托，急熟而
    来。
    大火映红窗户。·窗外，一片噪杂声。
    赵主任坐在办公桌前，打电话：“好，江涛同志，要坚决地镇压。这里的暴徒也很猖狂，我们坚决实行无产阶级专
    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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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焚烧的汽车。暴徒们拿着火把继续在点火，群众和暴徒们扭打起来。
    几个群众拉着两个民兵跑上大楼。民兵、公安人员荷枪包围暴徒。
    暴徒们纷纷举手投降，丢下匕首、传单、手榴弹、燃烧瓶等，
    王坚：“走，押下去。”解放军押着暴徒。
    大坝上，民兵押着姚明力、彪子等通过愤怒的人群。民兵们押着一伙坏蛋，在主席台前集中。江涛，“同志们，一小撮反革命分子想在中国大地上制造匈牙利反革命事件，他们只能在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下自取灭亡。今天的事实，教育我们一定要深入批邓，把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进行到底。否则，社会上的反革命分子依靠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，他们就可以公开地用暴力向无产阶级夺权。最近，伟大领袖毛主席指出：“搞社会主义革命，不知道资产阶级在哪里，就在共产党内。”
    韩凌、宋彬依旧忿忿不平。
    江涛（画外音）：“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。走资派还在走。”
    宋彬，“江涛这是针对你的。”韩凌：“江涛，我要向中央控告你。”
    江涛：“你说的中央，无非是邓小平。但是决定中国命运的，是经过文化大革命锻炼的亿万英雄人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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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群众高呼：“毛主席万岁！”“中国共产党万岁：”“坚决镇压反革命！”“坚决回击右倾翻案风！”
    几辆卡车驰来，打头的一辆站着赵主任和几个敲锣打鼓的小伙子。
    卡车停在主席台前。赵主任喊，“江涛同志。”江涛迎上去：“赵大姐。”
    赵大姐（兴奋地）：“告诉你一个特大喜讯，党中央毛主席发布了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两项决议。”
    江涛：“太好了，马上宣读。大家安静，现在宣布中央决议。”
    赵主任走至话筒前：“同志们，报告大家一个特大喜讯，党中央、毛主席发布了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两项快议。第一，中共中央关于华国锋同志任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副主席、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的决议。”群众高呼口号：“毛主席万岁！”“中国共产党万岁！”
    赵主任继续宣读，“第二，中共中央关于撤销邓小平党内外一切职务的决议。”
    韩凌失魂落魄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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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江涛振臂高呼，“毛主席万岁！”王坚高呼，“中国共产党万岁！”文教授、周老师高呼，“毛主席万岁！”
    大闯、肖红、卓玛、沈牛、小方高呼，“中国共产党万岁：”乔伯仁、薛教授呼口号：“热烈拥护中央两项决议！”王坚和同学们高呼，“把批邓、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斗争进行到底！”
    群众欢呼。
    江涛和赵大姐高呼：“坚决拥护中央两项决议！”江涛：“同志们，我们英雄的革命人民，就象那奔腾不息的黄河怒涛，它把一切阻挡历史前进的污泥沉沙都冲进汪洋大海，让我们世世代代紧跟伟大领袖毛主席，开展一百次
    一千次一万次对资产阶级的大反击！开闸！”
    大坝底孔，施工隧洞，巨大的洪水以排山倒海之势，雷塞万钧之力喷涌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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